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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既是玄学家，又是情理中人，而不是沉溺于情欲之中的怪诞之人，时人形容为孤松、玉山，很能表现嵇康的情志与人格。

自然界有一种生长、发育的秩序，对人而言，则是一种目的理性。他在道德领域之所以能够保留敬重心这种情感，是因为在他看来，敬重心是唯一能够与道德理性发生关系的，所谓敬重就是对道德理性的喜悦与敬重。

程颢说：学而至于乐则成矣。所说的自然，实质上包含着一种目的性，即自然目的性。（一） 这同西方哲学中所说的情感主义是不是一回事呢？它们又有什么关系呢？我想，二者有某种相似，但又有根本区别。但是，孔子所说的知，又不同于通常所说的知性范畴，毋宁说是一种理解或知解。道家提倡无情而有情的美学境界，儒家提倡有情而无情的道德境界，禅宗提倡无处无佛的宗教境界，实际上他们都提倡不离情感而超情感的精神境界。

进化论者达尔文对此亦有论述，他说：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对艺术爱好的丧失会引起心灵的另一部分——能够产生更高的意识状态的那一部分能力——的衰退。如果没有本善，便不能向善，因为缺乏内在的潜力、能力，缺乏内在的根据。提出语言游戏学说的晚期维特根斯坦，虽然否定了前期的语言逻辑形式的观点，但它同样追求一种与心理体验无关的意义。

[4]《超越客观主义与相对主义》，第145页。换句话说，本体（天道、天德）是要人来实现的。为了加速这一过程，我们应当以更加开放的心胸，展开积极的对话，促进互相理解。触处即是正是自我体验、自我超越的境界。

他的心灵九境说想包罗一切哲学，而把中国的所谓天德流行之境说成是最高境界。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，思的基本特征是清楚明白，这句名言，虽然受到存在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批判，却代表了西方哲学的传统。

所以，这种思不是逻辑的思、概念推理的思，或观念论的思，而是自我直觉、自我体验的思。人生问题、生命问题不是单靠概念分析能够解决的，它必须深入人的情感意识之中，切入生命活动与实践之中。我们对那些单单依据感觉、以往的意见、偏见、传统或某种权威而确定的知识都必须持怀疑态度。由于中国哲学讲认知，多与情感体验相联系，因此，在中国终于没有发展出纯粹理性、纯粹认识一类学说，更没有西方那样的各种各样的认知结构学说以及方法论，但是它有丰富的直觉体验学说以及各种陶冶性情、身心修养的实践方法。

中国传统哲学，至少是主流派哲学则认为，人的心灵从根本上说是完善的、自足的，或者用王阳明的话说，是完满自足的。如果从心理基础作一点分析，我们就会发现，西方哲学是重智的，因而是智能型的。它认为，心灵之外的上帝才是最高实体，人的心灵则是有缺陷的，因此它提出所谓拯救说，就是拯救人的心灵或灵魂。他提出意义理论的问题，把境界说成是对人生和宇宙的意义的认识或觉解，但意义的问题极为复杂，中西方哲学对之有不同的解释和用法。

这一点同康德确有区别。中国哲学重视情感、情性，因而提倡性理。

西方哲学自柏拉图、亚里士多德以来，哲学与诗学就被严格区分开来。西方有所谓思辩理性、纯粹理性、认知理性等说法，后来又有所谓工具理性。

中国哲学也讲本体论，但与西方哲学有很大区别。其实，儒家的孔子和孟子，道家的老子和庄子，都从各自不同的立场肯定了这一点。这些用法的含义并不完全相同，比如工具理性同思辩理性就不完全相同。西方哲学与西方宗教在心灵问题上固然有许多区别，但在这一基本出发点上则是共同的。境界是心灵的境界，心灵不是实体，是存在及其功能、活动或过程，以其功能、活动显现其存在。它虽然是主观的，却具有客观意义，因此它又不是纯粹主观的。

至于道德情感如何提升为道德理性，除了直觉，更重要的还有体验。怎样才能堂堂正正做个人？要先识其大者，这大者就是本心，亦即天理，本心即天理，就是自己的心性情。

灵魂可以脱离形体而存在，心灵则不能这样说，它是人所具有的。天道流行，物与无妄，心无内外，性无内外，这才是中国哲学境界论的基本精神。

就主客统一这一点而论，唐君毅先生是正确的，因为他把中国哲学的境界（即他所说的天德流行之境）归结到主客统一这一层（或类）。三、实体与境界 近代以来，讲中国哲学的人，常常用西方哲学，特别是西方的实体论哲学来分析中国哲学，结果，中国哲学的许多重要概念、范畴，如道、气、阴阳、理、性、命、心等等，被说成是实体概念，而且要分出精神实体与物质实体。

因为心和性是联系在一起的，性则是人之所以为人者。禅宗所说的真如、实在，便是佛教的最高真理，但必须明心见性而后得。可以说，中国和西方形成了两种具有不同倾向、不同特质的心灵哲学。我们不能仅仅以民族的眼光看待这一问题，而应以世界的眼光去看它的意义和价值。

因此我认为，王国维提出的境界论，既是词学的，又是哲学的。我所说的重情，也是从广义上说的，决不是仅指感性情感，如激情、情绪、脾性之类，这方面中国哲学虽然是重视的，但是决不限于此，有很多哲学家则是持否定态度的。

后者以追求精神愉悦为目的，有安贫乐道的传统。它和心灵的知性或智性联系在一起，因此向形式化、逻辑化、分析化、智能化方面发展，统而言之曰智性或心智。

就心灵的向度而言，前者是向外的、发散的，后者是向内的、收缩的。对于人来说，这种人类认识之路，像人一样总是通向光明的前途。

比如寻求外在的实体、实在（甚至包括现象学所说的事情本身、事物自身），无论是本体实在、观念实在（具有普遍性、客观性），还是经验实在，都有明确的对象或客体，而心灵与对象总是处在主客对立之中。这个天地精神当然不是概念化、逻辑化的普遍理念或绝对精神，而是同生命息息相关的，是一种心灵的自由境界。体验和直觉虽有密切联系，但仍有区别。解释学家伽达默尔说：尽管人类思想及认识永远不可能是完整的——不可能超出在这个地球上存在的一切事物的能力，但这种人类认识之路的神奇性却绝对不会减少。

孔子的仁学实际上是一种心灵哲学，孟子的心性说则完全是建立在心灵之上的。西方哲学所说的本体，就是实体。

[9]《超越客观主义和相对主义》，第211页。总之，心不仅是功能范畴，而且是存在范畴。

既不是本体论，也不是认识论和方法论，只有心灵境界说才是中国哲学的精神所在但是，为道和言志并没有严格区分，言情与言性更没有严格区分。